半人马座阿尔法星官方小说：半人马之旅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18章
　　“圣地亚哥想要什么？”
　　在指挥中心外一个空空的小房间里，船长面向圣地亚哥的特使。她坐在一个白色小桌旁，显然她的手没有被绑住。捉住她的技师叫鬼劳密，是个瘦长结实的男人，现在站在她身后，端着粒子枪，紧盯着她的后背，似乎在诅咒她。
　　特使耸耸肩膀。“我不该被监禁在这里。我作为和平代表而来。”
　　加兰摇摇头。“和平？你们的人破坏了飞船，还谋杀其他人……”
　　“不是谋杀。是战斗。”她放松手指。”我们只想保卫我们的地位。仅此而已。”
　　加兰轻轻地摇头。“我不明白。什么地位？你们这帮家伙制造流血，并对飞船计算机重新编程又说明什么？”
　　“按照我们的行动原则是正确的。你们的人试图打断我们的行动以致危及我们的生存。我们不得不以暴易暴。”
　　“不得不？”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，低转富有韵律，打断了对话。加兰转过身。门口站着米丽亚姆，她亮蓝色的制服在房间中明亮夺目。她双手紧贴在身体两侧，加兰船长似乎能看到人造肌肉与她的后背粘在一起，而她举止自如，满怀自信。
　　“米丽亚姆！”他笑了，并转向她，然后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。“再次见到你太好了。”
　　“我不能永远呆在医务室，船长。我需要继续升华自己的灵魂，普利文告诉我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。”
　　“不管怎样。”他向特使表示。“我必须无时无刻注意飞船。似乎圣地亚哥想要同我们谈判。”
　　“不错。”米丽亚姆向前走了几步，注视着特使的眼睛，她的嘴唇露出一丝微笑。”你们的指挥官一定极为信任你，不然不会派你来。你代表她吗？”
　　特使简练地点点头。“我代表我自己，不过我的要求也是上校的要求。另外，我到这里是来传信的。”
　　“什么信？”米丽亚姆坐到一个内陷的塑料小椅子上。船长站在通向指挥中心的门旁，双臂抱在胸前。
　　“首先，上校不想伤害你们。我们只寻求在行星表面继续我们的命运，没有别人。”
　　“你说‘我们’。那你们是谁，你们只是表示紧密联系的一个词吗？”
　　“我们是武士，最后的也是最好的，来自地球的武士集团。”
　　“你们同谁作战？我们？”
　　“任何人。”她的唇角浮现一丝微笑。“不是特定的哪一个。是任何无能之辈。任何会威胁到我们生存权利的人。”
　　加兰开口道：“我们希望保证人类的生存。威胁人类的是你们。”
　　她望着他却未回答。米丽亚姆再次说道。“所以圣地亚哥寻求和平解决？她会以她的荣誉担保？”特使点点头。“她什么时候跟我们联系？”
　　“当她觉得时机合适的时候。很快。”
　　“她到底想要什么？”加兰再次插话。
　　“这里。”她伸出前臂，令加兰感到吃惊，直到他意识到她在用快速连接向他传达信息。他望向自己的控制台，按下接收键，出现了一张详细列表。他浏览了前几项。
　　“一个完整着陆舱？够一千人用的食物和补给，为了你们小小的群体？”
　　“我们并没有那么小。”加兰和米丽亚姆一起望着她，被她的自信所触动。加兰船长心头掠过一丝寒意。
　　“我猜只有50或100人。不管怎样……”他略微一停，看到了她眼睛中的阴影。
　　“现在没有心思讨论这个。我会考虑你们的要求，并等圣地亚哥回话。我们希望和平解决，但我们不能在自己的飞船里被要胁。”
　　米丽亚姆一个手指指向特使。“她现在在哪？圣地亚哥在哪？”
　　特使冷冷地望着她，眼睛睁大，却又阴郁。“她想去的任何地方。”
　　指挥中心的门敞开，普利文的面孔出现在门口，一脸惊慌。
　　“船长，我们探测到在冷冻舱深处有未经授权的活动。在温室附近。”
　　飞船私人日志
　　圣地亚哥上校，特使转录
　　这不是一声圣战，但同样是战争。我们的理想，蕴含在我们身体的每个细胞中，比地球曾经给予我们的任何宗教或哲学都更纯粹。
　　如果见到米丽亚姆·高德温森，你提醒她这点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19章
　　“达娜。这里有候选者。”卡西艾诺少尉站在一个冷冻间上方，比对着袖珍触摸屏上的清单与冷冻间底部贴着的数字。这个冷冻间位于4号冷冻舱的阴暗的区域。
　　“一个医生？”
　　“是的。吉尔·纳姆巴拉。”他用袖子擦拭去外层的一些霜，窥探里面模糊的身形。“32岁，115磅。看上去她身材不错。事实上我记得她……可能是这个舱最好看的冰棍了。”
　　“真的？”达娜抬头看过去，她也有了兴趣。“她的重要器官如何？”
　　“很正常。我该标记她为已醒吗？”
　　“是的。”达娜似乎已经没了兴致，向舱内走去，向下进入一个异常黑暗的区域。卡西艾诺向纳姆巴拉冷冻间一头的微型计算机“墓石”内输入一个代码，开启唤醒进程。
　　“嘿，达娜，你知道吗，今天是我的生日？”
　　“生日快乐，”她说，话中毫无讥讽之意。”75岁感觉怎么样？”
　　“75？你是说因为休眠？”他愣了一会，才醒悟过来。
　　“该死，老了。”
　　“这里有东西会让你感觉好些。”
　　他的快速连接发出哔哔声。他低头看到袖珍屏上有一张生日蛋糕的图片。过了会，一个女人的动画跳出来，头上弹出“吉尔·纳妈马拉博士”的字样。他笑了。
　　“呵呵，我还以为20世纪末在工作场所不会有性了呢？”
　　“噢，不。”达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，他抬起头。她已经进入下一片冷冻间，被一块遮蔽板挡住了，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。他迅速靠近她，绕过遮蔽板，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死亡之地。
　　这个区域的墙上没有亮灯，也没有冷冻间蓝白色的光。
　　“电源一定接通了，”达娜说，卡西艾诺看不到黑暗中她的脸。她开始向前，而他跟在后面，穿过一个死亡的花园，一排排过早解冻的冷冻间，正在腐烂的尸体浮在粘稠的液体中。
　　“现在我们知道了，”他平静地说。“那一定发生了……”
　　“等等，”达娜插话道。他看到她走向一个安置在暗处的冷冻间。那个冷冻间停放在一个由杂物组成的平台上，比其它的略高，一盏橙黄色小灯向四周投射出奇异的图案。卡西艾诺觉得他仿佛正在接近一个金字塔，或者一个宝座。
　　既然灯仍然亮着，也许冷冻间还没有失效。
　　卡西艾诺迅速浏览一下他的触摸屏，察看这个舱的示意图。“数据库里没有这个间的资料。奇怪，虽然你知道发射多混乱。可能有些信息从库里丢失了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它会被单独放置呢？”
　　卡西艾诺耸耸肩。“看来他们还没放好它。”他走近它，忽然注意到他在触摸屏上的手指是白的。
　　达娜接近了这个间。“那个平台是控制这个区的电路板。通常它上方应有些储存箱，而看来他们把这个地方用作它途了。”
　　卡西艾诺向里查看这个槽的顶层。什么人在那里，一个黑色的形体，影影绰绰。微型计算机，“墓石”，是暗的。他把手放到玻璃上。冰冷。“它没有坏，却似乎不工作了。我们得不到任何信息。可能脑损伤，组织受到损坏。如果他或她解冻，那么再冷冻……”
　　达娜戳了下袖珍计算机但没有反应。卡西艾诺又说道。“我要派机械师下来修复它，那样我们才能启动解冻程序……”
　　“给我你的铁笔，”达娜打断他。卡西艾诺轻松地递给她，达娜接过来。“现在安静会儿。”
　　达娜探试一下计算机上的输入线，检查内侧。她把铁笔插进去转动了一下，之后拔出来，触到一个微小的铜芯片，然后连接起计算机和断开的电线。
　　只听冷冻间内咔哒一声，随后波的一声。卡西艾诺注意到气泡在向上翻滚，里面的人体晃动着、转动着。这个情形吸引了他，让他有些厌恶。
　　冷冻间下面，怪异的黄色灯光在光滑的玻璃体上投射出影子，紧紧围绕着它就像长长的手指。他们控制了谁？
　　“没想到会这么快，”达娜轻声说。”我们必须通报拉尔指挥官。”卡西艾诺点头。达娜又注视了几分钟，之后目光离开。“前进，”她平静地说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0章
　　“你敬佩你们的领袖？”
　　安全官员阿纳卡拉，杨的看守及他询问的对象，紧咬着她的下颚，双目直视前方。杨分析着她的每一个细节……她双肩的不安，握住粒子枪的手的颤抖，地板上脚趾的轻微踩紧。
　　他活动一下被圣地亚哥手下绑住的手腕。阿纳卡拉忽然扭了下头。杨看出她显然有些紧张。也许圣地亚哥已经警告过手下要高度防范他。他的名声现在已经成为一种武器。
　　他的目光探寻过他的看守。“我很渴。”他垂下眼睛，双肩下沉，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。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迟钝，下巴也无力地张开。阿纳卡拉望着他，满脸对弱者的强烈厌恶。
　　“你怎么了？”她粗声粗气地说，就像从喉咙中挤出的声音。
　　他摇晃着身子抬头向她看去。“失败了，”他说。“我在你的控制下，你在圣地亚哥的掌握中，飞船被我们无法影响的力量操纵着。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眼睛游移，缓慢地，她出神地盯着它。“在地球上我的命运我掌握，就像你一样，你和我都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。我们选择了这艘飞船，以及它的许诺。”
　　“我不跟你讲话。”阿纳卡拉很不自然地说，努力避开他的注视。她开始踱步。
　　他继续说着，他的话变成一段持续的嗡嗡声。“你对圣地亚哥有这样的信念，她是我的下属。”她又转身望着他。他的眼睛又开始移动，她专注地盯着它，就像追随着夜空中的月亮。“她迷惑了你，她的感召力太强。你望着她，充满了敬佩，感觉你自己会马上消失。”阿纳卡拉的呼吸变慢了。一股热流冲上她的脸，她的眼睛放大，变深，变蓝。她的手开始放松，紧张从她的双肩消失。
　　“你醒来，想起她的眼睛。你睡下……你睡下并相信……”现在他声音变弱了，但是她仍然像一尊蜡像似的安静，望着他，望着他的一丝一毫。“你相信她能把我困在这里，但可能她做不到。”
　　他举起双手，它们轻易地分开了，手铐掉下来。阿纳卡拉喘着气，半举着她的武器，但是她的眼睛仍然大大的，呆呆的，她的表情像在梦中。
　　“看着你的敌人的脸。”他向上举起手，抹过他的脸，之后向前抹过她的。“这是你的敌人的脸。”他又抚过她的脸，爱抚着她，他的声音就像私语。“这是你寻找的敌人的脸。”又一次。“现在我要离开了。”
　　他转身走开。”停下！”她喊道，嘴唇厚重而麻木。她举起武器，瞄向他，对着她的敌人，这个敌人是她…… 当他转回身时，她感到双手在颤抖，他的脸冷漠没有表情。这张脸……她倒转她的武器，感觉手腕在抖动……她自己的脸……
　　一声枪响，短促而尖厉。杨冷漠地望着阿卡纳拉开枪，把她的脸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。他再次战栗，回想起她深蓝色眼眸中的美丽。
　　他向她的尸体俯下身子，拾起她腰带上的钥匙卡。虽然他催眠了她，不过他的手仍然绑着，他需要解开。现在他有办法逃脱，并有武器护身。
　　他再次看了看她，感觉一股奇怪的悲哀涌向心头。
　　快速连接，匿名
　　致：全体生存主义者
　　杨博士不再和我们一起了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1章
　　“一个偷渡者？这可能吗？”普利文·拉尔问，他收到了达娜和卡西艾诺少尉发来的消息。
　　“他们怎么偷渡的？每个人都需要冷冻间，”米丽亚姆说，她坐在指挥中心一角的灰色小长椅上。
　　拉尔已经在一个大显示器上调出飞船示意图，有问题的冷冻间显示在中央。示意图以各种交错的线条表示电缆和交汇处，一条条蜿蜒而行。“我不清楚此事的原委。”
　　萨拉托夫挪动一下，开始理清乱麻。“进行分隔，检查每一部分，”他说。颜色代码网格逐一在对象周边闪烁。“看这儿。这些是技师的注释，与那些小星标记相连接。这里较早……这个区域由俄国人建造。”他自豪地直直身子。
　　“你们俄国人的严谨会允许一个多余的冷冻间进入示意图？”米丽亚姆坐在若明若暗的椅子中问。
　　萨拉托夫生气地扫了她一眼。“那不是俄国人，我可以告诉你。看，这是2058年经济崩溃之前。没有附录。”
　　“那是什么？”拉尔问。
　　“首席技师的声明。对科学家最佳工作的肯定，良好运行的希望。”
　　“你是说祝福？”米丽亚姆问，在她休息的地方微笑着。
　　“没什么。那是结束断语的一种方式。”
　　“我们有时不得不提及祈祷，”她说，冲他点点头。
　　“无论是哪一个，”拉尔说。”那不是联合国的做法。”
　　“不过那是习惯，”萨拉托夫回答。”没有关于冷冻测试的记录。”
　　“那么……他们忘记了这些测试？”
　　“不可能。应该有这些试验的记录。任何政府官员所做的所有技术记录都是公开的，但是如果一家私营公司后来插手，他们会经常取消他们的技术记录。”他输入一系列复杂的命令。”我们都知道有多少家私营公司在为这个项目工作直到它完成。”随着最后一个点击，示意图上出现了一组微小的黄色钻石在闪烁。萨拉托夫点头。
　　“俄国经济崩溃后，一家私人公司接手了。”
　　拉尔伸出手点击下菱形。一份科技记录打开了，出现了一张首席技师的扫描图像，那是个瘦小、苍白的人。但是萨拉托夫指向右下角的公司代码。
　　“摩根产业，”他说。
　　就在那时出口舱门嘶地开了，大家转身看到一个高大的非洲人堵在那里，他的脸如帝王般，身体被一件黑色长袍包裹着，他的手被绑着。一名安全官员站在他身后，在那个男人旁边显得身材矮小。
　　“纳瓦布达克·摩根，”那个男人用低沉、浑厚的嗓音说，并举起他的双手。“我为你们的飞船交了钱，没必要绑缚我。”

　　第21章，第2节　　
　　萨拉托夫站在乱在一团的官员们中间，吸吮着含有温和刺激物的热水。指挥中心中，拉尔和其他人在盘问摩根，试图尽快确定他的出现对特遣队的可能冲击，而萨拉托夫对此却不在意。他闭上眼睛，热饮料流过他的喉咙，舒解了修理联盟号造成的压力。
　　门在他身后敞开。他扭头看见米丽亚姆穿过众人走向一个金属小水槽。他注意到她脸上闪现的凉水。终于他开口了。
　　“你的信仰和心理学不会帮助我们修理飞船，长官。也许你应该把它们留在布道堂。”
　　“它们有帮助，”她简明地说，并用一块白色小手巾擦了下脸。“对特遣队来说它们同你的技术读取器和精密仪器同样重要。”
　　“它们？”他笑了笑。“要我的技师们联手祈祷飞船飞向阿尔法星吗？上帝能改变原子吗？”
　　“上帝，以及信仰，能改变一切。真的，对我来说信仰比原子更显而易见。”她举起一只手。“信仰可让我的手在危急时刻保持镇定。你会怎么样？”
　　萨拉托夫，抓住握着金属杯的手，恼火地望着她，试图弄清她是否知道他的手在颤抖。“知识让我坚信你的信仰体系差不多结束了。”
　　“也许。不过我看到了你的技师们眼中的恐惧。把科学视为信仰的人，无论男女，现在都知道他们明天可能会死。这是肉体的未来。”
　　“毫无意义的未来。原子存在，上帝则不。你把幻想灌输进他们的头脑。”
　　她认真地望着他。“我的信仰存在，没有它这个世界将会不同。有了信仰，我的行为才会有特点，我对自己生命中事件的反应才会不同。有了信仰，我才能平静地望着你而不是……怜悯。”
　　“怜悯？”他笑了。“你的经验都是主观的。”
　　她擦干手，思考着。“假设你杀死了我的孩子。因为信仰与我同在我没有报复，我的心灵得以愈合，如果没有信仰我会杀了你，否则就将一生痛苦。信仰改变了我的现实。”米丽亚姆现在面向他，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方抖动着白手巾，仿佛在作严厉的批评。“让我看看原子怎样做到吧。”
　　“锂，”萨拉托夫说，咧嘴笑了笑，好像死人的脑壳。“我能把化学药剂注入你的身体，让你的心灵感到痛苦，摧毁你的信仰。”
　　“不，你不能。”她的眼睛平静，挑衅。
　　“那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。它有科学依据。你无法否认。”
　　这次她没有说话，而是盯着他的眼睛，他又感觉到手在握紧金属杯。他最终又开口了，近于自言自语。”你无法测量信仰。你是原子，仅此而已。你的原子构造相信你所谓的神什么都不是。你的仁慈，你的圣战，已经让人性倒退了几千年。”
　　她突然伸长胳膊抓住他的手，紧紧地握住。他感觉到一股温暖，并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，知道她也觉察到了。她闭上眼睛。
　　“你的原子背叛了你，”她柔声说，然后放开他。“你的每次抗拒都是为了无法确定的目的。把你的信仰放入科学中，因为那感觉安全。拯救飞船，因为你视其为一个大型实验。生或死，无从改变。上帝既等待着我也在等待着你。”
　　“够了，”萨拉托夫发出嘘声，砰地把金属杯在桌子上一顿。“我没有时间争这个。不管祈祷与否，飞船都会修复。你会为此而感谢我，神父。”他转身离开了房间。米丽亚姆望着他离开，保持着平静，之后她的眼睛闪向白色的天花板。
　　快速连接，达娜少尉
　　致：普利文·拉尔
　　没有查到偷渡者登船的记录。他已经从睡眠中醒来，健康状况良好。我们现在要把他送到你那里，护送……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2章
　　摩根放下手，让安全人员解开他腕上的有机物手铐。手铐落到地上，已经凝结成一团杂乱的辫状的皮。摩根擦擦结实的手腕，因为开心而超然，他环顾指挥中心。
　　“谢谢你，船长。我向你保证不会轻易逃跑。”
　　“我相信你，摩根主管，但是我们给你的心理扫描仪也有帮助。不过，我们将不得不暂时把你软禁在住处。”
　　“非常好，”摩根简练地说。
　　“这令你不快？”加兰扭头望着他。
　　“我轻易不会烦恼，船长。被情绪支配的人难以取得成功。但是，我习惯了非常的境遇。”他晃着脑袋，努力不去想。”没什么。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。”
　　“对。你们进入了这个不同的世界，因为你未经许可就登上了这艘船。”
　　摩根作了一个深呼吸，似乎要争论这个问题，之后突然笑了，并扬起肥厚的手掌。“非常好。”
　　“走吧。”加兰船长转过身，看了一下他的触摸屏。他连接一台外部相机到触摸屏，并调到适当的位置，之后盯着看了一会，追踪着视野中的情况。在他身后摩根徘徊着，试图看一看，但安全人员把他赶到了出口。
　　“阿尔法星，”加兰船长说，很平静。在屏幕上希望之地在金色、蓝色和橙色的圆形范围内燃烧，大气中螺旋形的云彩有些类似地球，却又是另类气体的混合。当然，陌生的生命体隐藏在云的遮蔽之下。他问萨拉托夫，目光仍然注视着图像。“普罗克霍，你准备好重新启动聚变推进器了吗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船长，”普罗克霍说，听起来态度有些软化。“不管怎么说，我们没多少选择。没有时间了。”
　　加兰抬起头。“可你对成功有信心吗？你准备好了？”
　　“你像联合国那些单纯的政治家们，船长，”萨拉托夫咕哝着。“我们永远不能有100%的信心，但是我不想死在太空里。我的人相信我们已经做好准备。”
　　“非常好。我要提醒大家。”
　　“也许，船长，要不要先行探测？”拉尔平静地插话道。”我们可以派出第一队，对地表进行初步探察。”
　　“是的，我们能，虽然我们的行动仍如特工队那样迅速。那是为了什么目的呢？”他望着普利文·拉尔，看到了他脸上的凝重。
　　他不知道我们能否成功。这可能是我们派遣特工队最后的机会……船长点点头。“我明白。”
　　“我们必须如此，船长，”萨拉托夫坦率地说。”如果飞船不成功，我们至少能留下记录，某些有价值的资料，给未来生存下来的人。”
　　“我知道。我同意。发射，现在。快点。然后准备重新启动推进器。”
　　萨拉托夫转过身，开始向触摸屏输入密码。“我需要你的授权启动发射装置，船长，”萨拉托夫说，加兰知道这个俄罗斯人讨厌不经过他这道技术关。加兰输入授权代码，看到一排红色小灯逐一变成黄色。行星探测器初始化，准备发射。
　　“我要提醒迪尔德丽·斯凯。她会想知道的，”加兰说。
　　“是的，”萨拉托夫说，他的嗓音酸酸的。“我们开始污染她的处女地了。”
　　“她的担心是合理的，夸大一点说，”船长说。
　　“太夸张了。你会相信吗，摩根主管？”萨拉托夫向摩根提出最后一个问题。摩根已站在出口之外，安全人员跟他身后。摩根笑了笑。
　　“处女地。我们只知道这个星球之所以美丽，是因为我们从地球上带来了金属，从地球动物得到了食物，把化学成分注入了地球的空气，掠夺着我们离开的世界，总会有什么会让我们相信。但是如果没有科技发展，我们根本不会了解这个可爱的星球。”
　　“宇宙中有几十亿个外星世界，有些可能比这一颗可爱上千倍。让我们的环保主义朋友去为这些无主之地去思考，以缓解他们的精神吧。但是对我们面前的这个世界……让我们开发并享用它吧。不改变它我们就无法感知美丽。”
　　“我相信斯凯长官会有不同观点，”加兰说。”不过要等下次讲。”
　　“船长，”拉尔插进来，他的声音隐含着急促。“安全矩阵……温室。”
　　加兰迅速打开D7视频矩阵，查看关键安全点。117B摄像机闪烁着警报。五个人，在温室外的阴影中潜行。
　　“封闭舱门！”船长命令。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2章　第2节
　　温室内，迪尔德丽听到两声警报，并传来金属通道开始关闭的嘶嘶声。
　　“他们在封舱门！”她喊道，把手中的喷气剪刀掷到地上，站了起来。“全体人员进到里面，赶快！”一阵慌乱，随后金属大门砰地关上了。
　　迪尔德丽冲出去发现一群人在出口通道站成一个半圆。
　　西尔维亚首先看到了她的眼睛，她的苗条的躯体感到极度震惊。
　　“西尔维亚，你好吗？他们一定已经封住了与指挥……”
　　“是的，”一个不熟悉的声音说，冰冷而文雅，隐约带有西班牙口音。“我希望您有打开的密码，长官。”
　　那里，大门前方，站着一个身穿红色安全官员太空服的女人，一个肩头有意敞开，露出下面的肌肤。她衣着简洁，却有着帝王般的仪态；她头发乌黑，紧密地编成一束垂在脑后，令线条鲜明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完美和冷漠。黑色眼睛冲迪尔德丽闪动；平端着一只粒子枪。这个女人一旁站着一个矮小男人，胡子剃得光光，穿着同样的太空服，一个的肩膀衣服裂开，一样的冰冷而凶狠。
　　那里只有两个人，没有其他人。他们行进的同时，迪尔德丽能看到他们敞开的制服露出的纹身，看样子是新刺上的；一个六角形中有一个箭头，指向下方，用激光打孔机烧的，也许吧。
　　“我是圣地亚哥上尉，”那女人说，随后她笑了。“我希望你知道怎么打开那道门。”
　　迪尔德丽站在原地，大大的眼睛望着那女人似猫鼬般迂回前进。迪尔德丽试图搞明白那女人脸上的表情；她谨慎但无惧地行动，一点也不冒进。 迪尔德丽平稳地抬手接通船长的连接。
　　“船长，这是斯凯长官。有两个暴乱分子，”她看到圣地亚哥对这个字眼感到紧张，“在温室里。一个是圣地亚哥。请指示。”
　　圣地亚哥望着她，随之笑了。
　　私人日志
　　我们已经同圣地亚哥隔开，但是我们不担心她的安危，因为我相信她不会为我们担心。
　　我们的指挥系统牢不可破。无论我们哪个死去，其他人都可以取代其位置，直到最后一员。那是她教给我们的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3章
　　“船长，这是斯凯长官。温室中有两个暴乱分子。其中一人是圣地亚哥。请指示。”
　　迪尔德丽的声音，穿过应急电话，令加兰吃一惊。过了一会通往指挥中心的舱门开了，出现了一个身影，这使房间内所有的活动停滞了几分钟。
　　“杨博士，”他说，杨盛基迈进指挥中心灯光中。“我本想问你去哪里了，可是我们这里有情况。仔细听着。”
　　加兰船长开启应答线路，这时杨急忙走到他身旁。“迪尔德丽，收到。你有危险吗？能听到圣地亚哥吗？”
　　“我能听到她，她可能处在巨大的危险中，船长，”圣地亚哥回答。 “你们的植物学家们似乎对付不了一支武装部队。”她的声音冷酷而清晰，令人不寒而栗。“如果你们打开这道门我会非常喜欢。”
　　“很难办，”加兰平静地说。杨点点头，同意这个伎俩。“我们已经命令强制封门。解开通行密码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　　“我不相信你。不管怎样，我建议你们想办法打开这道门。我有你们的人作人质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，圣地亚哥？”杨的声音，清楚而柔和，如一团烟雾飘进房间。随后一刻寂静，然后终于……
　　“杨博士。”
　　“是的。你讨价还价的筹码。”
　　“你永远不会成为筹码。你除了是一位匹敌的对手，还是我的一个严重威胁。”杨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冷静、精明。“不过我为你的逃脱感到遗憾。你本该是我们的一员。”
　　“什么人的一员？”
　　“那些相信人性会最终毁灭，除非受到遵守纪律而且生存意志坚定者指引的人的一员。相信激烈方式能确保人类种族生存的人。”
　　“够了，”加兰插话道。“圣地亚哥，你能不能到指挥中心，与我们进一步详谈？我们都希望这次旅行能够安全结束。”
　　“打开门，我会到你那边去。”
　　“把你的武器给斯凯长官，我会打开门。”
　　“我不会的。”她的用语，简单直接，令加兰有些郁闷。对她而言，前景再清楚不过，他明白。她已经想好了策略，将生死置之度外。
　　“打开舱门，船长。我不想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。你们已经听我讲过那词了。”
　　“叛徒这个词，”杨嘀咕着，他的怒气第一暴发出来。　　
　　“也许对你来说是叛徒，不过我只希望确保我的追随者安全。如果整个飞船无计做到，我相信那不会……”加兰瞥了一眼萨拉托夫，他耸着肩膀坐在他的控制台上，全神贯注的样子，“……我们，已经证明了想活下去的愿望，想要飞船的一部分以抵达行星。”
　　“等在舱门，”加兰说，关闭了联系。他环顾指挥中心……杨，他的眼睛黯然地望着通讯连接，萨拉托夫，他已经转过身，他的脸色苍白，下巴僵硬。
　　“斯凯有危险。我们需要打开那道门，我们没有太多时间。我想要选择，尽快。”
　　“你是船长，”杨说。
　　“那么回到你的位置，博士。杨，谈谈你的专家意见。你首先见到的圣地亚哥……情况如何？”
　　“是的，她破坏了什么？”米丽亚姆柔声插话道。
　　杨博士，没理睬她，走向舱中央的工作台，坐下来，情绪波动。他挑了一支铁笔，开始在桌面上描摹，桌面自动激活并记录下他的每一道笔划。
　　“圣地亚哥纪律严明，牢牢控制着她的人。他们全副武装。”
　　仿佛一个暗示，一道灯光闪过。所有的眼睛转向船长，他反而望着杨博士。“杨博士，我们的选择。赶快。”
　　“打开门，让圣地亚哥控制温室 ，并让出冷冻舱，然后谈判。”
　　“我们能向她屈服送给她一个贮存舱，让她和她的人安全飞往行星吗？”拉尔问。
　　“如果只是封闭隔离她那一边。她想到一个堡垒，安全，”杨说。
　　“不过她看重荣誉，”加兰说。“我们可以保证她的安全，告诉她我们的承诺。”
　　杨冷酷地笑了。“也许。选择二……派出一支突击队，制服她的人。行动迅速的话我们就能解救斯凯和她的植物学家们。”　　
　　“谁去进行突袭？”萨拉托夫问。“我的人虽然有武装却没有受过训练。我们需要他们……”
　　“有些安全人员已经醒了，”加兰说。“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一天时间从休眠状态中苏醒过来。”
　　“太长了，”杨说。“不过总会有第三个选择……把温室封闭起来，切断氧气。圣地亚哥死后，她的人也会失去丧失勇气。”
　　“斯凯和其他人也会死！”米丽亚姆发作了，她令加兰受到触动……她的强烈情绪。
　　“你要选择……那就是选择。那是压制圣地亚哥的唯一选择。”
　　“如果我们等到他们倒地不醒人事就立即冲进去如何？”拉尔问，他总是在寻求平衡的途径。
　　“防卫矩阵显示圣地亚哥的人守在温室外面。另外如果计时进一步精确的话，斯凯可能会在圣地亚哥之前倒下。我们必须确定……给她所想要的，进攻她，或者切断空气。那是我所理解的。”
　　“那么动手吧，”加兰说。“我会告诉圣地亚哥我们现在不会开门。”
　　“等等，”杨说，急忙阻止加兰。“不要联系她。我看有个机会。”
　　私人日志
　　普利文·拉尔，外科主任
　　医术室中可以看到生与死，两者经常纠缠在一起，而当生转向死时往往不讲人道。
　　我们面临一次困难的抉择。生命在火刑柱旁，也许他们不会全部获救。我有很多次象这样羡慕高达温森坚定不移的信仰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4章
　　圣地亚哥轻松地坐着，一条腿勾在一个绿色储存箱上，眼睛却象刀锋一样注视着迪尔德丽。她一只手搁在大腿上，手中的粒子枪来回摆动，那节奏只有圣地亚哥能够听到。迪尔德丽静静地站着，在她的少部分成员面前调整着自己的位置，试图吸引圣地亚哥的注意力。
　　 突然金属撕裂的声音划破了房间的沉寂。红色警灯在温室周围闪烁。不顾暴乱分子的威胁，塔拉，迪尔德丽的植物学家，一个浅黑色皮肤的年轻女人，冲到一台终端附近。圣地亚哥没有动，但她的姿势由于紧张而变得僵硬，她的嘴唇翘了一下。
　　“发生了什么事？”她焦急地问塔拉。那女人却对着迪尔德丽回答她提出的问题。
　　 “这个房间的氧气供应被切断了，当然，密不透气。实际上似乎他们在抽取这个房间的氧气。我们还有……最多10分钟，随后就会变得虚弱。昏迷和死亡接踵而至……”
　    圣地亚哥的脚从箱子上滑下来。她接通了快速连接。“朱尼可，这是圣地亚哥。带你的人离开门，监视任何活动。安排守卫……”她的声音突然变弱了，她的目光猛地转向迪尔德丽，对方的眼睛向腕式计算机眨了几下，只一会了。
　　圣地亚哥立即靠近迪尔德丽，并抓住她的胳膊。迪尔德丽用惊人的速度向后缩，避免被抓到。
　　“那是什么？”圣地亚哥质问道。
　　“没什么。”迪尔德丽说。“失去了自我平衡，由于氧气……温室计算机向我发送警报。”
   　“给我看看。”她的语气依然专横。迪尔德丽伸长她的手臂，向微型平面计算机输入一个密码。
　　 “毫无意义，”圣地亚哥说，认真思考着。屏幕仍然闪动着指示化学气体平衡的数码。“你这里有没有氧气？你们的应急装备在哪里？”
　　“供应通道下方。”迪尔德丽指指温室远处的一个弧状物。“除非他们也把它们封闭起来。”
　　“你 ，”圣地亚哥指向塔拉。“检查面板，核实有无氧气。”她又回到迪尔德丽。“快点想想，长官。这里有化学品……你可以制造多少氧气？”
　　“我……不这么认为，”迪尔德丽思考着。这个女人极为聪明，她意识到。谨慎……
　　“我们来检查下供应。也许我们能……”
    “快点检查。科恩，看着她，”圣地亚哥向她的同伴示意，那是个短小秃顶的男人，他跟在迪尔德丽后面，一起向一群在油橄榄树后面的植物学家走过去。他们离开后，圣地亚哥启动了与指挥中心的联系，紧急频率。“加兰船长，这是圣地亚哥。我觉得你们的行动没有商量余地。你不担心你们的人在这里作人质吗？”她恼怒地望着快速连接。“他们不听。”
　　她随后向上方望去。就象被风吹弯的树木，所有迪尔德丽的人同时低头看着他们的快速连接，读着一条信息。他们立即倒下，趴到地面上。
　　 圣地亚哥向回跳，本能地靠在墙上寻求保护。
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4章第2节
　　“打开燃料管道，”萨拉托夫说。“引爆反应堆。这需要几分钟。我正引发三次爆炸作为试验。”一阵高频率的嗡嗡声，仿佛就在耳侧，骚动着加兰的耳朵。他环顾四周。每个人看上去都全神贯注，倾听着这不寻常的声音。萨拉托夫看上去平静、警觉。杨对着快速连接急促地讲话。突然，一声爆炸破空袭来，船体在他们身下发生剧烈震动，加兰被摔到地板上。他感觉到了，听到了，金属的声声尖叫，联盟号的整个世界都向它的核心汹涌而来。

    半人马之旅：第24章第3节
　　船体在圣地亚哥脚下震动摇晃。她一个滚翻，仿佛被抛上浪尖，尽管地板在她脚下战栗，她却像猫一样保持平衡。迪尔德丽的人已经全部半俯，抱住他们的头，挤成一团。迪尔德丽倒向前方一堆装着肥料和化学物质的塑料桶中间，当科恩倒向她时她立即一转身。
　　她把指甲滑向一个小罐的释放阀，撕开它。一注硝酸钾液体向前喷出，泼撒到科恩的脸上。他尖叫起来，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痛苦。
　　迪尔德丽滚到一边。她周围的树木摇摆晃动，枝条在空中甩动，就象暴风雨中的稻草人。她望着上方的一块玻璃板的裂纹，就象地平线上闪电。
    噢，上帝……飞船……
　　金属的咯吱声沿着飞船的下方传过她的脚下。她慌乱地看到玻璃板外面着陆舱在晃动着，更多的构建体在弯曲。
　　一个、再一个、又一个共三个洞出现在她的脚旁。她向上望去，心脏因为惊慌而砰砰直跳……
　　圣地亚哥的副手。矮小的科恩。他用一只手抓着他的脸，他的眼睛，另一只手狂乱地舞动，粒子枪的子弹在温室内四处飞舞。
　　“斯凯！”
　　迪尔德丽向塔拉望去，她手中握着一个技师惯用的用来支撑玻璃面板的打孔机。她向前跨过倾斜严重的地面，瞄准科恩的方向。
　　她扣动了扳机。
　　打孔机前端射出一块放着微光的透明薄片，约三英尺见方。薄片本该射进复合玻璃面板，它在里面能产生更强的摩擦力。
　　而现在它扎向一个有呼吸的斯巴达人，把他包裹起来。塔拉扣动板机，沿着细细的光纤引发脉冲信号。斯巴达人的眼睛变得大大的，当薄片紧紧包裹住他时，他张口呼喊，他的皮肤从不同方向被撕成碎条。她看到他眼中更多的恐怖和他扯裂的肌肤，光亮的薄片紧紧贴在他的身上。他的尖叫声听起来有气无力，仿佛透过重重墙壁的阻隔。
　　飞船稳定下来。地板又变得稳定了。迪尔德丽·斯凯慢慢地站起来。温室地板上散落的叶子，黑暗的流水从水化库中出来，在她四周蜿蜒流淌。
　　“大家好吗？塔拉？恩哈吉？”她环顾四周。“圣地亚哥在哪里？”
    “在这里，”一个声音说，由于恐惧而变得沙哑。迪尔德丽望过去。
　　恩哈吉跪在圣地亚哥旁，对方歪靠在温室一堵墙附近的一个肥料柜上。
　　圣地亚哥闭着眼睛，她的脸色宁静。迪尔德丽看了她一会儿，想象着强大的心脏仍然在那个女人的胸中跳动。不惜任何代价求得生存的激情，这么接近，然而又这么不像迪尔德丽平静的热情……
　　恩哈吉优美地从圣地亚哥手中拉过粒子枪。“她失去了知觉。怎么办？”
　　看来恩哈吉有些疑惑。迪尔德丽情不自禁地笑了，然后开始笑出声来，释放紧张情绪。“把她绑起来，快点，用任何你能找到的东西。我要跟船长联系。看来我们俘虏了圣地亚哥。”
　　快速连接加兰船长
　　立即派卫兵到温室。打开舱门……我们需要充足的氧气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5章
    摩根按住王后，移到第五列。伊姆兰·席迪奇，在小型全息显示台的对面望着，皱起眉头。全息影像棋子突然闪烁起来，然后慢慢以波形恢复正常。
　 “我本以为你下的是防御棋。”伊姆兰自语道。
　  摩根微微一笑。“让你看看我的防御本事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伊姆兰点击了两下棋盘，又点点威胁摩根一个骑士的类似劳拉·克罗夫特（译注：Lara Croft，动作冒险游戏《古墓丽影》女主角。）的主教。主教忽然晃动起来，又闪烁着，狂乱地跳动着。
　　“它要消失了？”伊姆兰问，表现出关心的样子。
　　“也许吧。我受不了这些便宜的全息台。真正的棋子要雅致的多。”
  　“ 是的，你没带上它们。”伊姆兰苦闷地看着他的棋子。“一定是热了。它妈的这里真是热。”他开始发疯似地摆放棋子。“这些面板太灵敏。”
　　主教又闪回去了。摩根考虑了一会，然后把骑士推进到第六级，深入伊姆兰的国土。“实际上，这间屋子太热，自从苏醒后我不活动就凉快不下来。吃。”
　　“也许你该找医生。”伊姆兰的目光向棋盘下方移去，好像这能给他以灵感。“我想你破解了我的埋伏。”他勉强地移开他的国王。
　“是的。纳姆巴拉医生认识我。如果你给他送个信，我会感激你。”摩根思考了一会棋势。“其实你的车当时并不用在意我。”他按住王后，以此作为埋伏牺牲的代价。
　“你现在想要医生吗？”伊姆兰局认真研究着棋盘。
　“是的。我有些担心。健康是我们最大的财富。”
　　伊姆兰笑了。“你真幽默。我听说你在地球上有很多‘财富’……大厦、土地、女人。”
    “是的。这些东西我都有。在问你发问之前，包括你能想象的一切。”摩根微笑着。
　　伊姆兰点点头，把一只手停在国王上方，他不愿牺牲王后。“告诉我更多。”
    “你要叫我的医生吗？”
    “我会请任何可靠的医生。你是一名囚犯，毕竟。”
    “犯人？是他们告诉你的？”
    “嗯……被软禁。联合国不喜欢惹恼任何愚蠢的人。我只是要每两小时检查你一次。”
    “我明白了。”摩根注视着棋盘。“你知道，你可以拥有你梦想的全部……财富、安全、权力。”
    “那没什么意义，”伊姆兰冷淡地说。“不过，商业不是我的专长。我只是一个技术人员，被分配到紧急安全岗位，直到他们完成整顿混乱的工作。”
    “不，不，不该这么想。商业只是价值交换。你只要学会下棋。”
    “如果我可以下棋，那我就不会是技术员了。在一定程度上说我是有权势的人物，回到地球仍然如此。现在会死，其实，现在我想到了这。”摩根摇了摇头。“消极思想。那只是一盘棋，又是一笔交易。但是，象棋，你计算你的交换从而最终能够获得利润。”
　　伊姆兰点点头。“是的。我能明白。”他示意，向后斜斜身子，向全息台输入密码登录。摩根立即启动回放模式，看着棋盘重新启动，不断加快速度地重复棋局的每一步。他边看边说。
　“别蒙自己了。不要强迫自己相信你是一位学者，权力、财富和快乐对你毫无意义。权力是基本需要。”
　　伊姆兰看着棋局展开。“或许。有什么紧要的，消除分歧或者供养一个家庭需要什么？这些比权力更重要。”摩根耸耸眉。“您有家人吗？在地球上？”
　　伊姆兰犹豫。“不，我没有家。”
    “我有，”摩根说。伊姆兰抬头看着他，感到惊讶。“我有一个可爱的妻子。我看了所有的全息图像，所有浪漫的故事……‘即使在这些苦难的时候，我们只需要对方。’但我们只需要对方，这绝不是真的。”
　  摩根停下，清清他的喉咙。“用我的财富，我能保护她。如果不缺权力、不缺金钱，我能给她提供安全。你想要筹划你的宏伟蓝图，扩展你的广阔思路，建立科学的项目，但你的时间不是自己的。你不想成为有权力的人，掌握自己的钱袋子？决定你的命运？”
    “是的。当然。”伊姆兰思考一下。“你妻子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即使是权力也有限。辐射病。不过她在最后几天度过了王后临死前般的生活，享受到了最好的照顾。”回放暗淡下来。“你要叫我的医生吗？”
    “你会让我的时间物有所值吗？”伊姆兰开口笑了。
　 “你在学习！其实我可以。我们仍然是这艘船上的人，这里如果没有人性就没有了人。你想要什么？回到地球的工程院？”
　　伊姆兰猛地抬起头。“是的。”
    “我将视情况而定。但在你巡逻期间我会忘记与你的交谈。记得过来下几局棋。”
    “你能让我回到工程院？”伊姆兰的希望显而易见。
　　“不错，极有可能。但你必须记住这番好意。如果吉尔找你，你必须让我们待一段时间。”
　　“纳姆巴拉博士。我相信她可以帮助我们。”
　　联盟号日志文件
　　全息影像台0623　任务系统
　　访问系统：全息象棋安全检查通过。
　　席迪奇同意。
　　棋局开始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6章
　　［注：萨拉托夫的名字现在是扎哈罗夫，俄国爱好者们反映并不存在萨拉托夫这个名字。现在，回到我们的故事……”
　　“飞船正在分离。”
　　扎哈罗夫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响起，大家脸上罩上一层阴影。“我们离行星已经不远，但是需要强调的是联盟号船体已处于危险边缘。”
    “什么意思？”加兰简练地问。
　“我们应该做最坏的打算。整个船体可能在我们之一接触新世界之前震裂。”
   “我们早晚会这样，”米里亚姆说。“为什么现在？”
   “物理作用，”扎哈罗夫反驳道。
　“或许这样更好，”迪尔德丽自语道，捕获圣地亚哥后她来到了指挥中心。船长如果听到的话，也不会理睬她。
　“我们要不要分离呢？”他问，站起来。“释放着陆舱够近吗？”
　　“太早，”扎哈罗夫说。“不过我们应该开始准备。唤醒每个人，把人们转移到指定的着陆舱，重新分配供给。也许只有一个着陆舱，或者没有着陆舱实现着陆。”
   “或者全部。那有可能吗？”拉尔问。
　“是的，当然，”扎哈罗夫说，他的语气淡漠。
　“船长，我们已经收集了第一波着陆舱登陆的报告，”当值的卡特少尉插话道。
　“好极了，”加兰船长说。他身后的迪尔德丽感到紧张。“发射下一波。散落到表面……我们不知道谁会需要他们或什么时候。”
　　“船长，”迪尔德丽站起来，说。“我必须反对这样做。竟然这样到行星去，我们是太空垃圾……这是我们到行星去的欢迎仪式吗？”
    “现在不是时候，”他淡淡地说，语气冰冷。迪尔德丽又深吸一口气，却看到加兰眼中的怒意，她突然能够闻到指挥中心一种新的绝望的气息。现在的特遣队要生存，而不是谈哲学？
　“很好，”她说，向观察舱走去。
　　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6章第2节
　　迪尔德丽斯凯站在指挥中心不远的观察室内，观看着黑暗中巨大宝石般的星球。阿尔法A星，半人马座的主星，背面的光亮令此刻的星球显得格外美丽，在它周边形成一圈光环，阿尔法B星，半人马座三个太阳中的第二个，在行星表面投下另一道光明。
　　她凝望着，迷恋着，这个新世界。未加思考，她摸了摸了观察室厚厚的复合玻璃，手指沿着玻璃缓缓滑动。它的美……多彩的漩涡形……云，不像地球的云，下方陆地参差不齐的外形，若隐若现。
　　身后的两扇门嘶地开了，但她没有抬头。她厌烦了向船长再谈圣地亚哥以及温室内发生的事。她厌倦了对飞船所导致的人们的忧虑面孔？即使是现在，她还能感受到她的脚下在晃动，好像撑不了多久。
　“每看一眼都比过去更美丽，”另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在背后响起。她飞快地转过去……摩根，偷渡者，站在门口，注视着她及她身后星球的微光。
　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她简短地问。“你应该被监禁着。”
　　他扑哧笑了，好像听到了一个不错的笑话。“现在没有。有一些人代表我出面调解，船长约我磋商飞船的有关事宜。我知道在此危机时刻，这被证明有帮助。”他冲向行星点点头。“那就是新世界，我的小姐？”
    “请叫斯凯长官。”她茫然地说，并背向他，又不由自主地被行星的光辉所吸引了。“它是美丽的，对不对？”
　　“同我最优质的钻石一样美丽。”他迈步向前，举起一只手，作出拥抱景色的样子。“它就像一枚……硬币，在黑色的天鹅绒上闪亮。”
　　她的眼睛向着他闪动着。“那是地球曾经的样子。几千年中地球人拥有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不到几百年。一个未被破坏的世界。”
    “一个充满希望的世界。”他说，并扬起下巴。
　　“不。”这个词清晰的传达出来，她咬住唇说。
　　他向她望去，笑得有些困惑。“你不觉得这里有希望吗？”但他的眼睛飞快地搜索着她的脸。“它是你的新大陆，你的一个可用于实验的完美世界。你看过初步探测了吗？丰富的硝酸盐，对你的杂交实验再好不过了。”
    “是的，我知道。我是说……你的目标再清楚不过了。”他的一个眉梢向上一挑。“你看到一个自然资源充裕的世界，准备做什么？准备去……开发。对不对？”
    “开发。”他反复琢磨着这个词，仿佛品尝到了一种新酒。他以赏鉴的目光看着她。“我想知道谁会第一个使用那个词。我们所有……所有生命体都要用于开发，长官。你的植物开发了我们呼出的气体。我们开发它们做食品。但是即使是最简单的幼鸟如果能够也会乐意杀我们，以阻止地球免受破坏和消耗。”
    “或许吧。但有一个平衡。我要告诉你一件永远都是显而易见的事。我们不是来开发的。”
　　“我们不会？持续的增长是一种平衡的方式，这不可避免。它是经济学圣杯（译注：Holy Grail，基督教圣杯，西方经济学界常用来比喻不可动摇的定律。）。”
　　“你的财富在这里毫无意义。”
　　“财富是价值交换。它是一种能量交换的描述方法。我不需要告诉你这个。”他吃吃地笑了。
　　“我们可以在这个新世界相处得很好，我明白。我有把握能卖给你这条彩带。”
　　“你似乎认定你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是命中注定的。”她转向他，感受到行星太阳的热量撒在脸上。
　　“不，并非完全如此。但我在这里。我是一位领导人，一个管理者。我相信加兰船长欣赏充分利用现有人才去开发这个荒芜的新世界。”
　　她摇摇头。“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。为什么你们不能欣赏它的美？”
　　“我可以。我欣赏美好的事物。它们是高价值的。星球……我知道它的价值，否则我不会到这里来。”
    “但你的想法会将它毁灭，”她反击道。他对此笑了，她更加生气。“为什么你这样笑？”
    “我现在看到你出名的激动情绪了，是因为日夜照顾杂交品种的原因吧。让我设想一下，你研制出的新植物品种，可以放心地进行自我防护……斯凯小姐和她的玉米杆，在我的贸易站上行进。”他又呵呵笑了。“我们需要商人，小姐。另外如何把虫子变成丝呢？”
    “亚当和夏娃什么也不需要，除了他们的花园。”
    “现在你听起来就象高达温森，”摩根平静地说。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，转身离开，然后停住。“也许人类会污染行星，或者可能我们都从地球的悲剧中学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。但是，小姐，”他说，她生气地目光转向他。“如果想要这星球保持真正的纯净，你就根本不会来。”
　　飞船计算机，
　　状况报告
　　着陆舱已降落。
　　返回初步信息，行星方面。

瀚宇

　　半人马之旅：第27章
　　普罗克霍·扎哈罗夫离开出口，进入三号舱，那是他的寝室。事实上，他曾执意要在这里，而不是睡在指挥中心附近，而加兰船长没有争论。确实没有理由争执；与其花费时间与技师进行辩论，还不如尽快修复飞船，不可能有异议。
　　他进入主娱乐舱。里面几乎空无一物，他的两名科学家，因缺少睡眠而显得憔悴，正在玩全息游戏。飞船上的大多数人或在工作或在全天睡眠；很多人在使用兴奋剂，以保持数小时的清醒，但随后崩溃陷入深深的睡眠。
　　他进入休息区，那里用可塑泡沫材料制成的冷冻间排成列，变成了床。大部分冷冻间都空着，少数稀稀落落地有休眠者。他看到其他一些非科学人员也在三号舱——他们也是安全人员与医护人员，他们比重压之下的技师们睡得更安详。
　　他改变了路径，通过一个冷藏室，——啊。
　　“雷蒙多。”他的朋友醒了，迷茫地看着休息舱低暗的顶板。他慢慢又注意到扎哈罗夫。
　　“长官。”他迅速坐起来。“一切还好吗？”
　　“是的。”他的声音变小了。由于飞船的分解，‘好’已经成为一个相对的用语。“睡前我要喝点茶，你愿意一块吗？”
    “当然，长官。今晚不会很快就睡着的。”
　　扎哈罗夫走到这个舱的后面，那里用隔离物为他的住处拼凑了一个狭小的空间。邻近冷冻间的白色金属小桌子和两张椅子被拼作床。窗台上有一个红色小水罐和一根他用作加热器的棒。
　　“坐，”他挥挥手示意。雷蒙多理了下他的白发，小心地坐下来。他与扎哈罗夫一样年龄，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。
　　扎哈罗夫把加热器浸到水罐里，滴入两个小茶容器里。他按下一个小扬声器上的播放键，调到上一个选择。巴赫的音乐开始播放，那淡淡的旋律盘旋在他周围。扎哈罗夫闭上眼睛。
　 “在困境之中，这是我播放的音乐。我想象自己乘着音波走向一个更加美好、更加平静的空间。”他突然说。
　　雷蒙多点点头，“这是部好作品。壮美。现在请坐下。你知道我会永远站你这边。”
　　扎哈罗夫把茶倒入一个小杯子，递给他。两人坐下，沉默了一会。倾听着音乐。
　　“你认为我们会成功吗？”雷蒙多的声音令扎哈罗夫从冥想中醒悟过来。回答之前他先喝了一口茶。
　 “人类令我震惊，因为它的……我们的才能和知识。我们懂的这么多……我们能改变原子，我们几乎知道我们任何行动的结果。我们这边做……那边它发生。”
　　“是的，”雷蒙多说。在倾听音乐的过程中他与扎哈罗夫的友情更密切了。
　 “但那是在实验室。它受到控制。这里……有太多事情。如果联盟号是一个实验室，你或者我已经完全控制了……当然我们可以修复它。但也有不少人在船上，太多人不懂的。人的各种动机仍然太复杂。它们是科学最后的前沿，而且人类思想本身不受科学的控制，倔强地要逆流而上，即使是面临毁灭的结果。
　　“这艘飞船是最好的榜样。我们又回到了混乱状态。”他点点头，喝了一口茶。“那么多人才投入到这艘船的建设中。但状况是紊乱的，随意的，就像人类所做的许多事。”
    “动机不纯，”雷蒙多飞快地说。
　 “是的。动机不纯。动机……不是出于科学或者探索，而是别的东西。为联盟号作贡献的国家中，这个给他的人民以希望，那个则用联合国的钱来作实验，因为领导人想要保持权力。如果我们把它带到星球，我希望事情有所不同。”
　 “怎么？”
　　“我想被科学真理所引导。我相信我们沿着科学之路会成为最快乐的追求者。人们一定能明白。”
    雷蒙多点头同意。“许多人这样。飞船满是思想家，他们尊重心灵的生命，想要远离政治。许多人尊重你的观点。我甚至听杨博士说起过控制型社会，与你谈的接近。”
　 “哦。我所说的社会是由科学真理推动人类社会前进，而不是杨的人为的乌托邦。”
   “他仍可以成为盟友。自然，迪尔德丽的人只会在温室内浪费大部分时间。”雷蒙多被他不经意的笑话逗笑了。
　　“好，随时留意，雷蒙多。我们这飞船上最纯洁的心灵，就像最纯净的酒。那个，我提及过吗？”他放下他的茶，从一个小抽屉里抽出一个没有贴标签的充满清澈液体的瓶子。他脸色亮起来，雷蒙多的眼睛也瞪大了。
　　“你会现在打开吗？也没有什么值得庆祝。”
　　“为什么现在不呢？如果飞船不这样，我想享受它。好的伏特加气化蒸制并不是很好。”他倒在两个杯子里少量。
　　“你信心不足吗？”
　　“很有信心。而这会让它进一步增强。”他取过酒，目光愉快地喝了一下。“此外，我会为行星那边保留最后一口。”
　　“前所未有的最后一瓶。想想它。”雷蒙多凝视着杯子，仿佛着了迷。扎哈罗夫伸出手，拍了下他的肩。
　　“我们会生产更多！我们会在行星上重造地球，但会有新的观注点，科学。那就像史上最伟大的研究补助……整个行星！”
　　“令人忧虑的是，它不是地球上的酒。这是最后一瓶。一个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。”扎哈罗夫平静地笑了。“有讽刺意味的是，它会让你清醒。喝，”他劝道。雷蒙多啜了一口，他通常并不这样做，但他希望品味犹如甘露的美酒。扎哈罗夫看着他。
  “不要想太多地球的事，雷蒙多。太痛苦。你有柔软的一面，但放纵它并不总是最好。如果我们认为地球，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，我们的精神也将随之失去。我们必须考虑前方的新世界、能够获得的新知识。”
  　“我知道。”
    “我们有纯洁的关注。让我们的人继续向前，学习，了解。这是克服忧郁的缓冲器，使我们向着更高的目标前进。”
    “不错，”雷蒙多说，他喝下酒，感觉热流涌遍全身。“飞船会修好的。”扎哈罗夫突然说，仿佛在回答一个浮现在他的意识面前问题。“我们有能力做到这一点。”
    “是的。”雷蒙多举起杯子，他们把杯子碰到一起，散发出水晶般的精灵。
　　飞船日志，
　　普罗克霍·扎哈罗夫录音
　　“地球是心灵的摇篮。但谁也不能永远停留在摇篮。”
　　康斯坦丁·齐奥尔科夫斯基，
　　火箭之父。
　　来自资料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