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丹麥,15歲的尼爾斯•玻爾(Niels Bohr)正在哥本哈根的中學裏讀書。玻爾有著好動的性格,每次打架或爭論,總是少不了他。學習方面,他在數學和科學方面顯示出了非凡的天才,但是他的笨拙的口齒和慘不忍睹的作文卻是全校有名的笑柄。特別是作文最後的總結(conclusion),往往使得玻爾頭痛半天,在他看來,這種總結是無意義的重複而已。有一次他寫一篇關於金屬的論文,最後總結道:In conclusion, I would like to mention uranium(總而言之,我想說的是鈾)。
路易士•德布羅意(Louis de Broglie)當時8歲,正在他那顯赫的貴族家庭裏接受良好的幼年教育。他對歷史表現出濃厚的興趣,並樂意把自己的時間花在這上面。
沃爾夫岡•恩斯特•泡利(Wolfgang Ernst Pauli)才出生8個月,可憐的小傢伙似乎一出世就和科學結緣。他的middle name,Ernst,就是因為他父親崇拜著名的科學家恩斯特•馬赫(Ernst Mach)才給他取的。
而再過12個月,維爾茲堡(Wurzberg)的一位著名希臘文獻教授就要喜滋滋地看著他的寶貝兒子小海森堡(Werner Karl Heisenberg)呱呱墜地。稍早前,羅馬的一位公務員把他的孩子命名為恩裏科•費米(Enrico Fermi)。20個月後,保羅•狄拉克(Paul Dirac)也將出生在英國的布里斯托爾港。
還是讓我們言歸正傳,1905年3月18日,愛因斯坦在《物理學紀事》(Annalen der Physik)雜誌上發表了一篇論文,題目叫做《關於光的產生和轉化的一個啟發性觀點》(A Heuristic Interpretation of the Radi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of Light),作為1905年一系列奇跡的一個開始。這篇文章是愛因斯坦有生以來發表的第六篇正式論文(第一篇是1901年發表的關於毛細現象的東東,用他自己的話來說,"毫無價值"),而這篇論文將給他帶來一個諾貝爾獎,也開創了屬於量子論的一個新時代。
當然在1911年,玻爾還只是一個有著遠大志向和夢想,卻是默默無聞的青年。他走在劍橋的校園裏,想像當年牛頓和麥克斯韋在這裏走過的樣子,歡欣鼓舞地像一個孩子。在草草地安定下來之後,玻爾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訪大名鼎鼎的J.J.湯姆遜(Joseph John Thomson),後者是當時富有盛名的物理學家,卡文迪許實驗室的頭頭,電子的發現者,諾貝爾獎得主。J.J.十分熱情地接待了玻爾,雖然玻爾的英語爛得可以,兩人還是談了好長一陣子。J.J.收下了玻爾的論文,並把它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。
然而,像當年的貝爾佐尼一樣,玻爾也有著一個探險家所具備的最寶貴的素質:洞察力和直覺,這使得他能夠抓住那個不起眼,但卻是唯一的,稍縱即逝的線索,從而打開那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。1913年初,年輕的丹麥人漢森(Hans Marius Hansen)請教玻爾,在他那量子化的原子模型裏如何解釋原子的光譜線問題。對於這個問題,玻爾之前並沒有太多地考慮過,原子光譜對他來說是陌生和複雜的,成千條譜線和種種奇怪的效應在他看來太雜亂無章,似乎不能從中得出什麼有用的資訊。然而漢森告訴玻爾,這裏面其實是有規律的,比如巴爾末公式就是。他敦促玻爾關心一下巴爾末的工作。
玻爾所有的這些思想,轉化成理論推導和數學表達,並以三篇論文的形式最終發表。這三篇論文(或者也可以說,一篇大論文的三個部分),分別題名為《論原子和分子的構造》(On the Constitution of Atoms and Molecules),《單原子核體系》(Systems Containing Only a Single Nucleus)和《多原子核體系》(Systems Containing Several Nuclei),於1913年3月到9月陸續寄給了遠在曼徹斯特的盧瑟福,並由後者推薦發表在《哲學雜誌》(Philosophical Magazine)上。這就是在量子物理歷史上劃時代的文獻,亦即偉大的"三部曲"。